【忘羡】《回眸》章四 生死结契
*今天仿佛忘羡圈撕的很厉害
*小透明乖乖产粮
*其实我觉得圈地自萌的就圈地自萌好了，爱忘羡的不必跟他们计较，而站其他CP的也不必到忘羡圈里烦。
*就这样。小魏婴这一章回云梦了，不过马上又要回来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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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生死结契
魏无羡躺着却无法入睡，他侧过头，半眯着眼，用长耳朵划过蓝忘机轻合的双眼。“蓝湛，我们到底要达到怎样的修为，才能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呢？又会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呢？这具身躯虽说只是兔子，但也是一只妖，还能结丹吗？又应该怎样修炼呢？……”他睡前反复钻研着那块石碑，想从中得到一些术法指点，却未能参透。
蓝忘机将魏无羡的耳朵拢过来轻吻一下，温言道：“睡吧。明日再研究。”
时间还长。
…………
自此，魏无羡与蓝忘机白日里跟着蓝湛在云深之内巡查、修炼、历事、甚至一两次夜猎，晚间便研习那石碑，刻苦修炼。不知不觉半个月时间过去，两只兔子的修行造诣远非当日可比，早不需要咬着蓝湛的衣摆才能出入了；然而结丹之路尚远，更不知何时能够达到“存在此世”，乃至于“魂魄离体”的境界。
同时，蓝湛每每带着两只兔子出行的形象也为众弟子熟知，渐渐就见怪不怪了。每天被两只兔子花式秀恩爱闪一脸，蓝家弟子只得讷讷而笑，要不是那位是冷若冰霜的蓝湛，众人早扯着两只兔子嬉闹个不停了。
魏婴在这段时间里当然没怎么消停，时不时见到蓝湛，不嬉皮笑脸地撩他几句绝不会放过的。但是，他却极为难得地没有犯禁——至少没有在蓝湛面前犯禁过。
好日子永远不会长，魏无羡不惹事就不叫魏无羡——蓝湛心中明了，两只兔子心中更是明了。
这一日，兰陵金氏金子轩、云梦江氏魏无羡，因江厌离婚事而大打出手，直接惊动了两家家主。魏婴与金子轩被分开罚跪，金子轩在戒室内跪三个时辰，而魏婴则罚跪五个时辰，于戒训堂前石子路上反省，不得饮食。
堪堪挨过了五个时辰，蓝启仁心下烦恼，半点不想见那害群之马，便招呼蓝湛去看一眼检查。蓝湛颔首应下，肩头托了两只兔子去了。却不知身后，蓝启仁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兔子羡趴在蓝湛身上，故意引逗着蓝忘机，眼中的邪魅都快滴下来了，蓝忘机回想起那夜惊到魏婴那不堪的一幕，禁不住摇了摇头。
蓝湛走过去，只见魏婴低头蹲着，肩膀耸动。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颓废样子，似在哭泣一般。
蓝湛一愣，加快了脚步走上去欲要安慰——随后，一根树枝、一个蚂蚁洞露了出来。
魏婴侧头见到愣住的蓝湛，也隐隐猜出了什么，先是勾起嘴角，随后便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，狂拍大腿笑个不止。魏无羡在蓝湛肩头也滚拂着笑个不停，两只长耳朵抖动得厉害。
蓝忘机则和蓝湛一个反应，人是站着不动错愕万分，仿佛被登徒子戏耍了一般；兔子则静静地趴着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。
魏婴看着那只和他一样笑得止不住的兔子，又见到另一只和蓝湛表情神同步、抹额翻飞的兔子，更是笑得岔了气，眼尾泪花都沁了出来。
魏无羡对无动于衷的蓝忘机道：“蓝湛，这么好笑，你真的不笑一下吗？……哎，‘我’可就要回云梦了啊，挽留我啊快挽留我！……啧，别跟小时候一个表情嘛，让哥哥心疼心疼你，乖啊。”
蓝忘机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随后却在魏无羡邪魅的笑容里莫名沉醉，一阵欢欣涌至心头，竟也轻声笑了出来。长耳轻颤，浅色的眸子里似有春波涌起，粉红的三瓣唇也咧开了，抹额遮住了耳尖的绯红。
魏无羡咽一口口水，看得呆了：“二哥哥，你真好看……”他又万分惋惜地看了看魏婴，口无遮拦道，“真可惜，十五岁没能被你干了……诶，一年后，‘我们’再聚！”
…………
当夜，魏婴与江澄卷铺盖滚回了云梦，蓝湛则去了藏书阁，一坐就是一天。他将两只兔子置于身旁，眸子里忍不住一阵春水波动，看得魏无羡眼睛发直，忍不住想上去亲一口解馋。蓝湛忙错开目光，闭上眼，吐纳几下后铺开笔砚，取出前月抄错了一个字的那张纸，把那个错字细细誊写。
那个字竟是——“羡”。许是因为魏婴当时不停地嬉闹，蓝湛握笔抖动了一下，“羡”字之中竟写了四横。
藏书阁里悄寂无声，唯有幽幽烛火摇曳着，洒下蜡黄光影。一百遍“羡”，每一个字都端庄工整。魏无羡也就这样趴着，从头到尾看他写完——看得连魏无羡自己都快不认得了。可他却完全相信，哪怕抄了再多遍，蓝湛自始至终都是认得这个字的。
魏无羡正看得出神，蓝湛却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，一字一句地问道：“你们是谁？混入云深来做什么？”
魏无羡一惊，浑身一凛。这些日子他跟蓝忘机天天缠着蓝湛，蓝湛也随和地带着他们来去。可他早该想到的，蓝湛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出来！
魏无羡被蓝湛一双浅色的眸子死死盯着，逼得他移不开目光——不过他也根本没准备移开。蓝湛的眼神还似昔年，与周身冷冽的檀香合为一体，气势汹汹压了上来。
蓝忘机上前两步，挡在了魏无羡身前，轻声对魏无羡道：“小心。”
魏无羡顿时明白，被魏婴招惹后的蓝湛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同，那是隐忍，是抑制；而现在，却是冷冰冰逼问敌方。
魏无羡嘴角抽了抽，抬眼见蓝湛的云纹抹额雪白轻柔，突然很想去摸一下，甚至恨不得那抹额直接绑在自己手上。他痴痴地想着，竟笑出了声来，不过随即便打了个冷战，背脊发凉——因为蓝湛的目光直飕飕逼得愈发急迫。
他一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，一面取过了蓝湛手中的笔，顺便用毛茸茸的爪子蹭了一下蓝湛纤细白皙的手，心满意足。扒拉过一张纸，以双手执笔，舞枪一般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——
『魏无羡，后世回溯而来，已知蓝湛之心，识忘羡之曲。望挽回一切，君应否？』
最后一横写得奔放，都超出了纸张往蓝湛手上去了。他弯眼笑着，眼神活脱脱说着：“怎样？加我一个，帮你把魏婴干下呗？”好像那云梦魏婴与他毫无关系似的。
另一边，蓝忘机见那几句话后便屏息凝眸，神色捉摸不定，等待着变化。魏无羡竟如此招摇写出不计后果，可此事远非那样简单。
只见下一刻，纸张上的字如同飞灰一般逐字消失，魏无羡脑海中隆隆响过天雷之声，只把他震得呆在了原地。手中笔梢尚在淌墨，与方才饱蘸浓墨后一般无二。见到蓝湛的神色依旧不改，想必刚才蓝湛也一字不记了。
“好吧，”他叹一口气，本来也只是想试试赌一把，既然不行，那就算了。他提笔重新写道——
『知君倾慕魏婴……怎么样？做个交易，把我们带在身边，准我们自由出行，借云深灵气修炼；我们助你追魏婴啊？加油加油，早日上了他！』
前几个字写得难得是端庄雅正，连蓝忘机都看得眼睛亮了亮，然而后面却越写越不像话，最后几个字实在不堪入目，蓝湛皱眉就将那纸击了个粉碎。“说，你们是什么人？”
魏无羡佯作可惜地看着那张纸碎为点点白蝶，只好又抽出一张，支颐想了想，写道：『魏婴捕获之玉兔精。他叫阿蘭，我叫阿羡，真的，不骗你。』
蓝忘机：“……”
蓝湛：“……”
蓝湛问道：“为何而来？”
魏无羡：『实话说了吧，我倾慕你，想要你。』
这样的话被魏无羡当面对着蓝忘机说出来还好接受一点，可现在他作为一只灰蒙蒙的兔子，双手握笔趴在桌子上写出来，就怎么看都不是个事儿了。
蓝忘机已无语扶额，别过头看向了一边。见蓝湛沉着脸却还在看，魏无羡便继续胡乱写道：
『蓝二哥哥，亲亲我。』
蓝湛忍无可忍地灌入灵力，震碎了那纸张。又是大片碎花飞散，魏无羡对蓝湛的脸色视若无睹，拿过第三张纸又笔走龙蛇：
『是不是觉得魏婴送的兔子都透着一股子邪气啊？可是你喜欢，对不对？当然，还有一只跟你很像的，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啊。蓝二哥哥，你要再霸道一点啊，听我的，下一次见到魏婴，一定要狠狠地把他扑倒！』
魏婴送来的“玉兔精”，怎么和他人也那么相似呢？
蓝湛的眉梢似乎略微扬上了一个角度，但随即收回，依旧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蓝湛。——和此时忘机兔的表情倒是有九分相似。
蓝忘机取过笔，写道：『有花堪折直须折，莫待无花空折枝。温氏如日中天，今后各人命运何如？勿迟，勿悔。』
那字就在魏无羡写的边上，表达的意思也相近，却完完全全是天上与地狱一般的差异。含光君的秀气正楷与夷陵老祖的桀骜狂草仿佛相互应般落于纸上，让蓝湛不禁又生了几分兴趣。
那两只兔子虽意图不明，却绝无为祸之心。一雅正，一邪魅，倒是像极了谁……
魏无羡扬眉笑道：“二哥哥，你看你，又不知在东想西歪些什么了。快写，我们俩永生永世追随他，一辈子不背叛，不逃脱。我生生世世是你的。”
蓝忘机看了他一眼，把笔丢在了他面前——意思再明白不过——这种话，还是你写吧。
于是魏无羡真的写了起来：
『蓝公子，我愿与你结契，今生今世，永生永世，绝不相负。既知你心，必助你行。以血为契，此生忘羡。』
写罢，他偷眼看蓝忘机的表情，在“忘羡”二字写出之时，蓝忘机的眼睫似乎轻颤了一下。——蓝湛也是。
魏无羡自认为灵魄穿越为兔，应当是妖的修为，以精血为誓的结契乃是盟约中最高的境界。结契成功后，妖完全属于结契人，身心皆不得背叛。
蓝湛凝眸看向这只愿以精血为誓、与他同生共死的兔子，眼底起了层层波澜。半月以来，双兔非但不曾带来任何祸患，更在一次次夜猎中助他行动。更何况……这是魏婴送来的兔子……他思索片刻，默默颔首，应道：“好。”
…………
次日，蓝湛带了一条雪白干净的抹额来，亲手给蓝忘机系上。蓝忘机睫毛轻颤，神态安详，低垂的眸子如水一般清澈。
蓝湛轻轻叹了一声：“真像……”
待到雪白的抹额绕到另一只兔子身边时，那兔子却一连几个跟头把他自己摔出好远，两耳使劲挣扎着，说什么也不肯系那规束自我的抹额。
蓝湛摇了摇头，没有歎出声。真像……
蓝湛也不勉强，伸出手让两兔子爬上肩头，便带着他二人向外走去。其实此时魏无羡与蓝忘机完全不需要借助蓝湛行走了，在云深之内他们也只是缺一个通行玉牌罢了。不过趴在蓝湛肩头这种幸福的事情，魏无羡怎么可能拒绝？
魏无羡伸手去触摸蓝湛的抹额，被后者冷冰冰地瞪了一眼，反倒得趣了，斜着眼咧嘴笑个不停。他琢磨着蓝湛大抵想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去处以结契，眼珠子一转，想到了某个地方。
走到一处青山前时，蓝湛的抹额被兔子猛地向左一拽，兔子扑闪的眼睛似乎要他向右转。
右？……
那里不是……冷泉吗？
TBC.
